天蒙蒙亮了。
黑夜侵占一块屋檐。
好湿——好冷。
“爹，爹，爹，你快过来，过来！”
“又有什么事情啊，你倒是说清楚。爹可是很忙的，小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去找牛妈啊。”
“不是，爹，爹，你过来，过来！”
“你不说出个理由来，我自是不过去。”
“快来，真的，我害怕……快来！”
“哈哈哈，怎么，又是虫子吗？”
“不是，不是……”
害怕？为什么害怕——啊，什么是害怕——
伸手擦眼睛。很疼。有气无力。但是还是要把眼睛擦一擦。
好脏。
好疼。
“哎呦喂，这做得什么孽啊，一个孩子——还活着没有——药师，你让芙蕖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什么东西！你还不出来看看！”
“什么嘛——活着死不了死了活不了，跟着她爹，什么不能见的——哎呦，这倒是像野狗吃剩下的一样！”
什么东西。
野狗吃剩下的。
很贴切。
再次醒过来，那一滩野狗吃剩下的东西终于给那被人们称为药师的人组装成了一个男孩。再醒过来，面对的，便是那双漆黑的眼睛。
真美。
像他母亲。
“……”
“……”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了一阵子——他偏着头向床这边，而她才能够刚刚把头够到床上来——看起来她的年纪是要比他小许多的。
嘛，三年对小孩子来说已经是人生的四分之一了。
身高也是。
这一次，没料想到的，是他先开的口：
“……害怕便去叫你父亲。”
孩子的嗓音，成人的口吻。
“——他不在——”
女孩费尽心力，双手递上来一个小小的纸包，
“——我……我只给你留下来这个，其他的，你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都不见了。”
“……谢谢。”
虽是费力，但他还是伸出一只手，把那冰冷的纂到手心里，终于在一片麻木之中找到了一个真实的支点。
“……你叫什么。”
“芙蕖，你叫什么？”
“……子卯。”
自那个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
自他第一次欺骗她的时候，到现在，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
“花魁，子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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