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和林家是交好的。
在我的记忆里,我第一次见到林净斋便是这般情景。
那是在爷爷将我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第二天,将我一切都安置好后,爷爷步伐蹒跚地牵我去大院里认人。
“浓篇粉谢兰亭剪,瘦笔花开菊意拖。两片云裳清袖底,一朝秋色素心磨。”
这大概是将园林技艺发挥到极致的代表。
大院是三进三出的典型江南院落。引有山泉水穿园而过,石拱桥底有锦鲤悠游。亭台楼榭大都是以豆沙红为主青灰色为辅,颇有典雅之气。忽时有风,拱门旁的芭蕉摇曳着。
走在这里我才第一次明白人和人并不是相同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过着疾苦的生活。
穿过半圆形的拱门,透过那大大的芭蕉叶偶有听见有人声传至耳边。
昨夜我已经将大宅子里的三姑六婶都认齐了,今日是过来认现在不在本宅居住的远房表亲亦或者是在生意上和秦家常有来往的那些人的。
爷爷指一个我便甜甜地喊一声,留下一个好印象日后总是个好的。在孤儿院的日子教会了我要听话会哄人才能有柠檬糖吃,要是不乖只能挨打。
等人都认好了爷爷又牵着我的手去后院,绕过假山是一个气质卓然的小哥哥在执子布棋。
他听见声响便抬起头来向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然后把子放入棋盒站起身来。
“小意啊,这是你林净斋哥哥,快去打声招呼。”爷爷俯下身子指着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哥哥说道。
他当时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唐装,一件青灰色的直筒裤衬得他十分高挑。光泽的发丝服服帖帖地趴在头上,右眼角似乎隐约可见一颗浅褐色的泪痣。
那时的世界还很浅薄,只觉得这人间居然还有这般好看的人,莫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的?对于好看的人印象总是好些的,更何况他给我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他就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睛里闪闪地发着光,熠熠生辉。
我扎着两根羊角辫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净斋哥哥你好啊,我叫秦写意。”
我看着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亲昵地摸了摸我的羊角辫,眼角眉梢都是盈盈的笑意。
我也就昂头看着他,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映得他周身散发着一圈朦胧的光亮,倒也真像是神仙了。
我天性开朗,和谁都是玩得来的。尤其是他,我更是喜欢极了的。
林净斋转身从亭子里的檀木八仙桌上拿出青团给我,我歪头看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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